《彼岸花开》第十八章
18,
原本定于京都大赛结束之后才进行的校内比赛，却被榊老师宣布提前举行。
而且这次的比赛以双打为形式。
凤和宍户前辈的组合，成为这次校内比赛的一匹黑马，凤的重炮式发球，让全场人对其侧目。
“GAME 凤、宍户组合 6：4！”
在全场的欢呼声中，凤和宍户再次取胜，击败了日吉若和江户学长的组合。
日吉若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凤。
“你确实变强了，凤。”日吉若道，“不过我会比你更强的！”
日吉若说罢，转身离开了球场，中途经过纯子。纯子感到日吉若就像没看到她一样，目光冷冷地走过她的面前。
“真是有些目中无人啊……”纯子心感叹着，倒没怎么生气，回想起第一次与藤原秀子在医务室见到的日吉若，虽然给人感觉也是酷酷的，但是和平时见到的还是不太一样。
也许他的目光只会停留在秀子身上吧。
由美依然站在纯子身后的看台上，和看台下的小川一起兴奋地欢呼着。
纯子却不知为何，傻傻地站立在那儿，见凤回头向自己这边望了望，才猛地一愣，嘴角上扬，向凤露出淡淡的笑靥。
凤也随即回之温柔的笑容，擦着额前的汗水，面容透着阳光般的朝气。
忍足扶了扶眼镜道：“一球入魂？有点意思啊。”
岳人眨了眨眼睛：“那个叫凤的新生原来有这么厉害的绝技啊！”
“走吧，岳人！”忍足拿起球拍道，“现在可不是惊讶的时候，该我们上场了！”
由美瞪大双眼道：“啊？忍足、向日前辈对凤和宍户前辈么？”
小川皱眉道：“好紧张啊！忍足、向日前辈可是正选球员中合作已久的双打搭档啊……”
在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后，球场上双方的得分就一直不分上下，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向日岳人的杂技式网球，人影轻盈地在空中飞跃，弹跳力有点让人忘记还有地心引力这个东西。
此时，凤跃起一个扣杀，眼看就要得分，却见忍足侑士低身，双手像大雁展翅般，球拍画了一个半幅。
“砰！”球掉落在凤和宍户身后，压着底线弹起。
“出现了！”小川道，“忍足前辈的巨熊回击！”
“巨熊回击？”由美惊道。
小川点点头：“这是忍足前辈的绝招，据说无论什么样的扣杀都能回击过去。”
“啊？！”由美叫道，“那不就是说凤和宍户前辈无论扣杀多少次，都是没有用的了？！”
纯子站在旁边一言不发，注视着球场，忍足的巨熊回击她当然见过，忍足和向日的配合双打她当然也见过。
向日前辈属于快攻型选手，其杂技网球有着迷惑对手的作用，而忍足侑士则在后场配合向日岳人。虽然是这样，但忍足侑士却是有着“冰帝天才”之称的选手。
“你会怎么做呢？凤，宍户前辈……”纯子心道。
“NICE，侑士！”岳人道。
忍足冷笑了一声。
“GAME 忍足、向日 2：1，交换场地！”
宍户拍了拍凤的肩膀道：“别慌，下局该我们发球。”
说着双方队员分别走向对方场地。
“你的重炮式发球成功率并不是百分之百吧？”忍足在经过凤的身畔时，在凤的耳边小声说道。
凤面上忽然变色，强作镇定地走到自己的场地上。
“一——球——入——魂——！”
“啪！”球没过网。
凤望着面前滚落的网球，面上出现不安的神情。
“果然是这样啊……”忍足隔着球场站在凤的对面，自得道。
“凤！愣着干什么？！”宍户背对着凤道，“继续发球！”
“是！”凤说着，将球向上抛出。
“一——球——入——魂——！”
球网剧烈摇晃着，再次没过网。
“两次发球失误，0-15！”
凤手上已经冒出冷汗。
“凤！你脑子在想什么！？”宍户厉声道，“这些日子以来，这么辛苦的训练是为的什么！？沉下心来！把球发过去，他们是接不到的！”
”是……是！”凤望着手中的网球，深呼吸了一下，再次发球。
纯子内心惴惴，双手合十：“加油啊，凤！你可以的！”
“啪！”
球像闪电般砸到对方球场，忍足和岳人只感到似乎有一阵风从身旁削过。
“15-15！”
“30-15！”
“40-15！”
“45-15，GAME 凤、宍户组合 2:2！”
“成功了！”由美开心得跳了起来。
纯子松了口气，内心还在紧张不安着。
榊老师这时突然站起身示意道：“够了，比赛就此结束！”
全场人都一惊，不明白为何榊老师会终止这场比赛。
“现在我宣布，一年级C班凤长太郎，成为正选球员！”榊老师道，“相信大家也应该没有异议。”
“正选！？”由美惊讶得叫道。
纯子已经诧异得说不出话来。
凤也是一脸惊讶道：“我……我……正选？”
榊老师点头道：“这样快的发球，足够成为正选！”
此时，球场上，看台上已经一片沸腾，纷纷议论着凤这位新的正选球员。
小川激动得跑向凤，拍着凤的肩膀喊道：“凤，太帅了！一跃成为正选球员也！”
凤只是笑着，对面前发生的一切还不知所措。
由美拽着纯子的胳膊，在纯子面前叫着：“纯子，我们成功了！”
纯子也只是呆呆地点着头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。
“纯子？你怎么哭了？”由美道。
“啊？”纯子似乎现在才慢慢回过神来，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眼前已经模糊。
纯子连忙使劲地擦去泪水，笑着道：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还没等说完，眼前又湿了一片。
“唉哟，真是受不了你也！”由美嘟着嘴道，“明明应该开心的嘛！”
“我……我知道啊！”纯子一下子抱住了由美道，“可是……你现在让我哭一下嘛！”
“唉哟，怎么这么没出息啊！”由美抱怨着，也双手抱住纯子，拍着纯子的背，“喂！别把我的校服弄脏了啊！”
奇怪，明明那么兴奋，那么开心，眼泪就是这么扑哧扑哧地往下掉。
“你是故意的吧，宍户！”迹部站在宍户身旁道，“监督对于打败青学的山吹中学特别重视，而山吹最厉害的就是双打，你早料到监督会为了迎战山吹，而挑选有能力的双打选手。”
宍户冷哼了一声。
“那个叫凤的新生，论单打实力虽然比不上日吉若，但是双打讲究的是配合，和单打讲求个人发挥完全不同。”迹部嘴角一侧上扬道，“凤的性格相对于日吉来说，双打上会占有优势，于是原本是单打的你，故意和凤组成双打，为的就是能让他进入校队！”
宍户舒了口气，欣慰道：“我也没想到：那家伙的实力竟会让监督将其直接升为正选。”
“确实是让人意外的家伙。”迹部淡淡道，“不过那种发球对本大爷可是没用的！”
……
……
“干杯！”
“Cheers！”
热腾腾的火锅冒着热气，各色菜式红的、绿的堆积在桌上。
纯子、凤、由美和小川围坐在一起。
由美举着装满饮料的杯子道：“今天我们一定要为凤成为正选好好庆祝一番！”
“谢……谢谢大家！”凤不好意思挠着脑袋。
“凤说这话太见外了吧！”小川道，“训练了这么久，终于成功了！今天一定要好好大吃大喝一顿！”
“没错没错！”由美应声道，将一片鱼肉夹进嘴里。
小川喝着饮料，喃喃道：“不过，可惜宍户前辈不在这里……”
凤点头道：“是啊，这次多亏了宍户前辈……”
“别担心哦！”纯子向凤俏皮地眨了眨眼睛，“宍户前辈一会儿就到！”
“啊？不会吧？”小川吃惊道，“依宍户前辈的个性，纯子你不会是在说笑吧？”
纯子神秘地笑了笑。
忽然听见身后一个人声响起：
“喂！慈郎！你把我拖到这里来干什么！？”
凤、由美和小川立刻站起身，惊道：“宍户前辈！？”
宍户见了凤等四人也是一怔。
慈郎使劲将宍户拖到纯子面前，一脸灿烂道：“纯子，纯子！宍户到了哟！我可以吃羊肉了吧？”
纯子笑着点点头道：“当然可以，早就为前辈准备好了！”
慈郎接过纯子递来的一份羊肉，开心地坐了下来。
纯子吩咐服务员再准备两副碗筷。
宍户见状道：“喂！我可没说——”
“宍户前辈！”凤兴奋道，“宍户前辈真的来了！”
由美连忙拉着宍户道：“宍户前辈，这里这里，快坐吧！我们刚刚还说起前辈呢！”
“是啊是啊！”小川连忙一起附和，帮着由美将宍户押到了座位上，“宍户前辈，坐在这里吧！这家火锅超好吃呢！宍户前辈要点什么菜？”
宍户有些生气道：“我什么时候——”
“哇！好好吃哦！”慈郎迅速又将一块羊肉塞到嘴里，露出幸福的笑容。
火锅的香味弥漫在四周。
宍户吞了吞唾沫：“慈郎，别吃这么快啊！真是太逊了！”
“井上……”宍户转向纯子，带着略微的不服气道，“有……有牛肉么？”
纯子连忙点头道：“当然有！马上就叫服务员上来！”
凤已经叫服务员拿了一份菜单上来，对宍户道：“前辈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加的吧！”
在阵阵说笑声中，大家就这么开动了。
因为宍户前辈和慈郎前辈的加入，气氛显得更加热闹。
火锅就是要人越多，越好吃啊。
“今天干得不错，凤！”在各自回家时，宍户对凤道，“虽然和你组双打感觉还不错，但我的目标一直都是单打。进入正选之后，就要看你自己了！”
凤愣了愣，点头道：“是，前辈！”
“纯子，再见咯！”由美像纯子招手道。
纯子点头再见。
“唔——真好吃哦！”慈郎拍拍肚子，和小川一起离开。
小川在旁道：“前辈，你不会还没吃饱吧？”
……
……
今天的夕阳变得格外美丽，街道上来往的人群似乎都带着善意。
纯子和凤漫步在回家的路上。
“谢谢你，纯子！”凤从在火锅店里开始，就一直面带微笑，“今天我真的很开心！真的没想到宍户前辈也会来。”
纯子微笑道：“凤开心就好！”
凤点着头，笑道：“和纯子你们这些朋友在一起，真的好高兴！”
“朋……朋友？”
纯子忽然觉得脑袋像被人打了一闷棒，面上立刻失去了笑容。
“朋……友……”纯子停下了脚步，低下头，眼神黯然，反复地喃喃自语，像是忽然从山峰上坠入寒冷的冰渊。
凤有点疑惑地停下来，转过身道：“我……我觉得，现在和纯子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？”
纯子依旧低着头，默不出声，觉得全身麻木，一丝隐隐的心痛像针扎般轻轻地、冰凉地刺入心底。
“纯子？纯子？”凤困惑地唤着纯子。
纯子缓缓抬起头，凝视着凤，想笑但面部的肌肉不听使唤，只听见一阵淡淡幽微的声响从自己嘴里发出：“哦……朋友……”
凤见状，关切道：“纯子，你怎么了？”
纯子慢慢摇了摇头，想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尽量开心些：“只是觉得有些累了，我们回家吧……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凤想了想，“今天是有些累了呢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那我们走快些吧。”
“好……”
拖着灌铅似的双腿，纯子跟在凤的身旁，脑中已经一片空白。
那晚，
纯子抱着枕头，偷偷地哭了。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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